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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北大学关学研究院揭牌仪式 暨“新时代关学的传承与创新”学术研讨会主旨演讲
发布时间:2018年11月08日 00:00   浏览次数:

陈鼓应

 

(北京大学人文讲席教授、道教研究中心主任)

 

刚才领导一来,我觉得,一方面应当按顺序来讲;但另外一方面,我听了很多领导的讲话,引起了我很多的感想,因为由他们,我就一幕一幕的感想。比如说赵馥洁,见到他,我就想起我不止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地到西安,我问他:我们在一起,我来过多少次?他说有十来次,我说可能没有这么多吧。但是每一次来,我的回忆就开始出来,很多遗忘的事情就出现了。但是一方面照了相后,很多人走了,我随心要讲的那种场面就消失了;另一方面非常尊重这个杨兄,我还没有进入儒家,我已经看到他是儒家特别是宋明理学的专家,其实我很佩服他,后来他又转向庄子。庄子在理论上,我非常欣赏的。我觉得如果今天谈关学,谈这个理学、心学,我觉得应当是他来先讲。这是我觉得了,但是了,讲了以后了,我就没有想到我是第一次的听到罗传芳讲,所以我刚才本来站起来,想回忆很多事情。能不能让我一两分钟回忆一下我到西安这个地方,然后我第一听她讲话,太出乎我的意外了。因为我的稿子,大概这六七年,可能在《哲学研究》,她发了我六篇稿子,像我这样上了年龄,能有六篇投到这个《哲学研究》,可能也是破了我自己的记录了,也破了很多人的记录了,是不是?而且我想她审我稿子的时候,她应当是有很多感想的。那么你刚刚那个激发我,有很多与关学有关的话我想讲。但是我还是要说,我参加这个会,我原先以为,我准备了一篇稿子是很多年前的,就是《北宋五子理论建构及其道家观念论》,可是我一到这个场合,早上好多领导讲,我觉得我可能不适合在这个场合讲很学术的、很学究的,但是等一下我还是要提一下我文章的重点。那么我先要回顾,这个我到西安,不仅仅是我从80年代到90年代我多次来到这里,我有几次,我回忆当中很难忘的,比如来说,我曾经来参加老子的学术会议,包括跟中哲的学术会议,都在西安举行过。就是讨论老子,是不是这样?那么这个中国的学术会议,我就认识了沃尔夫,我只是举其中一个例子,不管是在德国,或者在这里。第一次见到,我们又在北京。我进学术之门是从尼采,他是编过《尼采全集》的,他也研究康德、黑格尔。在北京,我要跟他谈尼采,他跟我谈庄子。但是他的中文不通,不管看还是讲,那个时候他主要是靠外文。不过几年之后我们见面,他给了我一本有关庄子的书。那个时候,他刚刚跟我见面,只是说他想写庄子;几年以后,他第二次,去年吧,我们见面,他又给了我三本跟中国哲学有关的书,所以这个是我很深的一个记忆。另外一个记忆了,我记得我还有一个照片。中华书局要出我二十本学术著作——鼓应著作集,只出了十六本,还有四本没有出来,最近出了一本《耶稣画像记》,今天晚上如果到陕西师大的时候,我再讲我写的这些东西。有一张照片,我的书里面,就是任继愈跟张岂之我们在一起的照片,中华书局规定我一本书只能登两张照片,但是一定要有我,所以我就找了一张我跟任继愈的。因为在那种场合,又分两组,一组是对我——88年、89年提出的道家哲学主干说——不同意我的意见,但是我站在那里,我有机会辨复,所以等到大会的时候,我再做一个说明。

我记得道家哲学主干说,大概我二十本学术论著中是最后的一本,我现在正在改,改的最后一篇文章就是《北宋五子理论建构及其道家观念论》。所以,我现在要回到这个场合,我就想到能不能先说一下《北宋五子理论建构及其道家观念论》。这篇文章,我就抽出其中关于张载的,就是《张载理论建构中的道家观念论》。这篇文章写了很多年,一直搁在那个地方,因为我现在又有别的构想了,所以我又在写别的,比如说《道家人文精神》,还有《庄子人性论》,还有我现在读很多研究儒家的作品,对我有点好奇。因为我一直是在台湾儒家背景之下,还有白色恐怖之下,所以我对儒家一直有不同的看法。这个,我晚上再讲。那么特别是道统说,我的两个老师,一个是方东美先生,一个是殷海光先生,他们两个人的观点,一个是传统的西方哲学,一个是逻辑实证论的、逻辑知识论的,很不同的,可是他们共同的都非常的反对,甚至是讨厌道统说。方东美的《新儒学十八家讲》,你们如果细细地读,就会发现他主要是批评有教主心态的心学,我不讲名字你们知道,就是港台儒家里边的,他们两个人都非常的不喜欢这一位先生,不是唐君毅,也不是钱穆,我先要说明一下,我不说名字。那么我受这两位老师的影响,所以我对儒家,在这样白色恐怖里面,一生之中忠于领袖,那个不是孔孟的儒家。所以,儒家变成一个框框,框住我们。在那样的环境之下,我对儒家没有好感。但是各位想不到,我这两年一直在做《论语》与《老子》的比较,我收了几十个版本当代人写的《论语》,下了很多功夫,但是这个我要写四五篇文章,就是孔老对话的时代意义。因为老子跟这里也有关系,传说楼观台是老子晚年讲经的地方。对老子,我现在做两个事情。一个是我收集了三百多本的外文翻译老子,德文,法文,英文比较多,什么西班牙文呀,等等。我可能找到基金的支持,我要一共,老子的翻译大概多到一百五十多种。但是我手上,他们挑选了十多本最好的。到时我想建立一个老子图书馆,如果有办法,可以建立多个老子的图书馆;其次,对老子或者是道家跟儒学的关系,我有一个重新思考,我读《论语》和《老子》,读得很起劲,我发现它们太多可以汇通的地方。这和跟我到过很多文明古国有关系,这个跟陕西也有关系,陕西这样一个文明古都,我们在这里谈论这个关学。实际上有一个问题,我们应该把它放大来看。就是刚才罗传芳也提到的,就是这个文明古国,我去过埃及,去过印度,最后到希腊,为什么他们的文明就断裂了?这个我不多讲,晚上我再说。我到希腊,让我特别震撼,大概三四年前,我觉得我念书最早就是读希腊,花费了很多时间,从西方哲学入手,但是没有想到希腊的文明,我们每一次谈到希腊,就是看这几个柱子,大理石的。但是当我到希腊时,我好惊奇的,先就德尔菲,苏格拉底在那个地方游荡、讲学、论辩。尤其是到了雅典,其实都被第三世纪、第四世纪的基督教毁掉了,那个遗迹犹存。因为时间关系,这个我晚上再慢慢说。为什么会这个样子?他们的文明跟他们的宗教有关系。那我回头再想,我们讲老子,老子的故里是鹿邑。鹿邑有一个小小的圣母殿。圣母殿里,老子的母亲、孔子的母亲和释迦牟尼的母亲,他们三个的母亲可以排在一起,这个叫三教可以合一。但是你看那边的三个宗教——基督教、伊斯兰教、犹太教,罗素讲的基督教继承犹太教的传统,但是也继承了它的不宽容跟排他性,那三个宗教本来是人民内部矛盾,但变成敌我矛盾。为什么他们的文明老是冲突,而我们的文明为什么一直延续下去?我大概花了很多的时间在探讨这个问题,以后有机会。你们关学研究院已经成立了,以后我文章写好了,再来作报告。关学应当摆进来,因为这个地带是我们文明的发源地、文明的中心,因此你们关学研究要和古代文明联系起来。第二个是关学研究院的成立要为张载回到他本来的面目而努力。比如说我们一直在讲北宋五子,我是一个外行人,但是我为了写中国道家哲学主干说而涉及到张载。我必须说中国文化的主干、主导、主流是儒学,其实我一直这么说,但是人家说陈鼓应说中国文化的主干是道家,其实我从来也没说过。儒家孔孟没有本体说,但是到了北宋五子中,这些哲学家要为儒学寻找一个理论根基,要建构形上学,少不了从道家来吸收思想。第二个议题讨论三教关学,我关心三教交流和融合,这是很重要的一个地带,我将来还会来这里,这是吸引我来这个地方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。为什么我们的三教可以交流、可以融合、可以合一,别的宗教非得兵戎相见?我这里有好多资料,这个晚上我会再讲。他们一方面讲自由民主,一方面还在军事演习,这和他们古代的宗教有关系。

已经十二点了,容许我讲三四分钟吗?好,我现在把话题拉到张载,现在没有时间讲,但是我能不能引用前辈三位先生的话。我觉得理学的中心人物就是张载,我已经有大量的文献依据,我将来要写这个翻案文章。有学者写文章指出来朱熹是有计划有规划的先把邵雍游离出去,然后把张载边缘化,理学的开山祖便成了周敦颐,然后就是二程是一个核心、一个重心。其实,二程的核心命题来自道家和张载。张载是儒家,但是他创造性地吸收了道家的思想,特别是宇宙论、本体论的理论建构,尤其是庄子的气化论被吸收过来,创造性地转化过来。我觉北宋五子的核心人物是张载。我觉得对张载的评估不公平,在哲学史上,第一个这样认为的是张岱年,我引用他的三四处的发言,他认为张载的重要性被扭曲了、否定了,指出朱熹编《近思录》推崇周敦颐和二程,然后按照自己的意图去涂抹历史。另外,是钱穆的《中国思想史》。他说张载是北宋儒家中一个能够运用思想的人,张载的《正蒙》是精思凝练而成的,他认为张载说人生从宇宙来比如家庭,宇宙是父母,人生是子女,那么横渠就把先秦的孝弟之道推到全宇宙,张载把人生轮推向宇宙论,这是《西铭》的宗旨。钱穆强调庄子与张载的关系,认为张载万物一体的思想是道家思想,但是我认为是融合了儒道。最后,我要说我的指导教授方东美的《新儒家哲学十八讲》,他对道统说批评的很厉害,但是他唯一推崇的是张载。我推荐《新儒家哲学十八讲》,有心人,特别是关学研究的,一定要读这本书。对不起,我讲的非常零碎。但是我希望你们要设立奖学金,凡是研究张载的博士论文,都应当得到你们的赞助;另一方面重视关学人才培养,你们的关学人才应该送出国。对关学研究,不但要深入提升,还要有普及。对不起,我的话匣子一打开就说个不停。如果我的文章写好了,一定来关学研究院作报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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